“婉兮姐，你是在哪裏救下我的？”陸石喝了湯，便向何婉兮問起自己的事，他現在還有點糊裏糊塗。

“我家陽臺上。”

“什麽？大清早光著身子出現在你家陽臺上？”陸石快被何婉兮嘴裏蹦出的話雷死。

“嗯，我家住29樓。”

“29樓！？那不是有上百米高？我是怎麽上去的？”陸石越問越糊塗，摸了摸下巴，“難道我會飛？”

“那你應該先摁住牛頓的棺材板。”

“我就沒有多帶一點兒東西嗎？”陸石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隨身物品。

“還有一條黃唇魚。”

“就一條魚啊！”陸石有點失望。

“那可不是一般的魚，它還活在我家陽臺上，二十萬，你賣不賣？”何婉兮說道，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。

“什麽？一條魚二十萬！”陸石再次被震驚，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沓鈔票。

“很貴嗎？”何婉兮一臉雲淡風輕。

“……”陸石滿頭黑線，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即將被面前美麗的女子無情地踐踏。

“這錢我不能要，君子愛財，取之以道。”陸石試圖做最後的抗爭，他不能讓金錢腐蝕自己貧窮的靈魂。

“迂腐。”

“那就謝謝婉兮姐了。”陸石用閃電般的速度，搶劫般的方式，接過何婉兮手裏的銀行卡，臉上笑嘻嘻，心裏：有錢不要是傻逼。

“密碼六個8，這是姐姐的名片，你安心治病，我要回家處理你的難兄難弟了。”何婉兮站起來，婀娜身姿，一展風情。

“姐，讓我和你一起去吧！我想見它最後一面，畢竟它也曾和我風雨與共。”陸石早就不想呆這裏了，正好找機會開溜。

“不行，身體最重要。”何婉兮眉頭一皺，表情變得嚴肅。

“好吧！”陸石瞬間就焉了，最難消受美人恩。低頭看著手裏的名片：

何婉兮，何氏藥業總經理，電話***********

但何婉兮前腳剛踏出醫院，一個人影就悄悄的溜了出來……

五月的太陽小有熾烈，但陸石被曬得渾身舒坦，如同剛才在醫院一樣，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吸吮太陽的能量，他的手腳也感覺更有力量。體內的熱量匯聚成一條條涓涓細流，湧向頭部，但陸石的腦子反而因此而更加清涼。

“我被不明物體改造成太陽能電池了？”

陸石心裏很納悶，反正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狀況，顧不上那麽多，找了個銀行取款機，從褲襠裏掏出銀行卡，反覆數著卡裏的餘額：200，000。

“1、2、3、4、5、6，二十萬，我的天哪，掐自己一下，真疼，原來不是做夢啊！”

“我發財了，我真的發了！有錢的感覺：真爽！”

就在陸石興奮的手舞足蹈時，監控後面的銀行保安已經瘋狂地替他打call：

“餵！警察同志嗎？五一路GS銀行有一個瘋子。

對，他還穿著病號服，懷疑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；

對，他還在取款機前面跳舞，懷疑病情很嚴重；

對，他還用手掏襠，懷疑藏有危險武器；

臥槽，他竟然開始親吻取款機了，他還想玷汙取款機，你們趕快來……”

陸石小心翼翼的取出2000塊錢，作為臨海市十一中唯一的一個貧困生，他基本就沒碰過整錢，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，第一次拿到這麽多現金。財不露白的道理他明白，將錢和銀行卡以及名片塞進褲襠裏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。

突然，兩個人影從門邊上撲了上來，一個抓向陸石的脖子，另一個撲向他的腰。但陸石早就在眼睛裏蓄積了熱流，二人的動作好像電影裏面的慢鏡頭。身體一晃就避開兩人的攻擊。反手一推，腳一擡就將一人推出，兩個突襲的人狠狠的撞在一起，隨即倒在地上。

陸石也是心裏一驚：

“這搶劫犯膽子也忒大了吧！光天化日，朗朗乾坤，明目張膽的搶錢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亡命之徒惹不起，趕緊撤。”

看都沒看兩人一眼，撒丫子就溜進了附近的商場。

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安全。

被陸石推倒的兩個人，正是片區執勤的便衣民警，其中一人拿出對講機，說道：“花隊，花隊，銀行的那個變態他跑進商場了，他力氣很大，反應很快，定性為危險人物。我們兩個不是對手，請求支援，請求支援！”

對講機那頭傳出一個幹脆的女聲：“你們兩個廢物，連一個精神病人都對付不了。商場人多嘴雜，你們給我盯緊了，要是出了事故，剁了你們餵嘯天。”

兩人急忙跑進商場，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：病號服變態，你可千萬別獸性大發啊！

話說臨海市滬南區五一路的商場還真是大，從地到天，琳瑯滿目；熙熙攘攘的顧客，摩肩接踵。

二樓的服裝區，陸石換了一身行頭，白色T恤，牛仔長褲，白底板鞋，還有一條純棉內褲，簡單的一身休閑裝，就花了近1000元，他心裏還在隱隱作痛：為什麽那個漂亮的女售貨員，三言兩語就讓自己石樂志，紅顏禍水啊！

乘坐扶梯下到一樓，剛過拐角，就與一人迎面相撞，一種特殊的香氣撲個滿懷，有茶香般清甜，又有茉莉花的淡雅。

“對不起！對不起！”來人急忙彎腰致歉，不到一米六的個頭，顯得更加矮小，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，看不清長相。

陸石從香氣中回神，心生警惕，卻被不遠處的爭吵聲吸引了註意。

“你們幹什麽啊？耍流氓嗎？”中年婦女抱著購物袋，緊緊護在胸前，緊張地看著對面兩個流裏流氣的青年。

“喲！老娘們，就你這模樣，老子可提不起半點兒性趣。”兩人狂笑，一頓嘲諷。

“你們兩個別走，我要報警，告你們猥褻女性。”中年婦女開始從包裏翻手機，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。

“告我們？你有證據嗎？小心我們告你誹謗。”青年聽到要報警，表情就變得兇狠，往婦女身邊走了一步。

陸石實在看不下去了，這個社會怎麽了？剛才還有強盜，現在又遇流氓。作為一個“三好學生、五好青年”，碰到這種事情，當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，能走多快就跑多快。

心中只有一個想法：

“滬南太危險，趕緊回城北！”

剛走幾步，陸石突然被中年婦女拉住：

“兒子！”

這是陸石近十二年來，第一次被人這樣呼喊，他清晰的記得，上次這樣喊他的那個女人，撇下他和妹妹，走入了黑暗中，便再也沒有回來。

“這是我兒子，你們倆不要欺人太甚。”中年婦女站在陸石身後，伸長脖子叫囂般地看著對面兩個社會青年。

“喲！兒子來了了不起啊？你這兒子也是孬種吧！邊上看了半天都不敢吱聲。”陸石的沈默，助長了兩個社會青年的囂張氣焰。

一頭沈睡的獅子仿佛被喚醒，陸石的眼神變得深沈，他掰開了婦女抓住他手臂的手。反手一揮，說話的青年被抽飛出去，耳光響亮，牙齒伴隨血沫，濺了一地。另一個青年顯然被陸石的狠勁唬住，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，看向陸石的眼神，夾雜著猶豫和恐懼。

“啊！”

被擊飛的青年翻身而起，怒火讓他面部猙獰。伸手往褲兜裏一掏，一把明晃晃的白刃出現在眾人眼裏。人群開始騷亂，中年婦女嚇得縮到了墻角。

“去死吧你！狗雜種。”

青年撲了過來，可他那出刀的速度，在陸石眼裏竟慢的可憐。憤怒讓人頭腦發熱，但陸石腦中的黑色不明物，卻逸散著一股股清涼。理智告訴他：

殺人違法，打殘無罪。

躲開了刺過來的刀，陸石在青年手腕上狠狠一拍。

“啊！”青年慘叫出聲，他的手腕已經變了形狀，顯然骨頭是斷了。

陸石乘機奪下白刃，腳下橫掃，將青年制服在地，反手將彈簧刀扔進垃圾桶裏。而他的同夥，早就趁亂，逃之夭夭。

“嘩！”周圍頓時響起了陣陣掌聲，陸石環顧四周，看到眾人讚許的微笑與目光，霎時有些不好意思，憨憨的點了點頭，心裏卻早就樂開了花：

“這就是當英雄的感覺嗎？一個字：真爽。”

這時，人群中鉆出兩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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